我遵从指令,亲手把雇主的孩子送进了ICU

2025-10-31 15:59:59438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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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归精英雇主说国内的育儿观老土,要求我按AI指令育儿。

“AI提示喂30ml,就绝不能喂31ml。”

“宝宝哭了?你先别抱,在AI软件里记录哭声分贝、时长,选择哭闹原因标签。AI会分析他是不是‘无效哭闹’。”

“记住,你是来执行指令的,不是来凭‘经验’办事的。”

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,补充道:“我的孩子,未来是要进常春藤的,从小就要接受最科学、最高效的管理。我付你三万块一个月,不是让你来当他‘第二个妈’的。”

我看着摇篮里那个小小的、渴望拥抱的婴儿,第一次对自己的金牌月嫂的头衔产生怀疑。

可当我完全按照AI指令做后,她怎么又后悔了。

1.

“哭了,记录。”

林曼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冰冷,没有任何情绪。

我攥着手,看着监护仪上陡然升高的哭声分贝数值。

摇篮里的孩子,刚出生十二天,小脸涨得通红。

哭声尖锐,带着一丝可怜的、断断续续的抽噎。

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死死揪住。

“林女士,孩子听声音是肠胀气,我给他做做排气操吧?”

我几乎是在恳求,这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是第一次。

林曼头也没抬,拿起一旁的iPad飞速滑动。

“AI的分析结果是‘寻求关注式哭闹’,属于无效哭闹。”

她划掉那个弹窗,冷冷地命令:

“指令是‘静置观察十五分钟,锻炼其独立性’。”

“十五分钟?”我失声叫了出来,“他会哭岔气的!”

林曼终于抬起眼,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无法理喻的原始人。

“李秀梅,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你是来执行指令的?”

“你的经验,你的‘我觉得’,一文不值。”

“我花重金购买了这套‘常春藤宝宝’培育系统。”

“它背后是几百位儿童心理学家和行为学家的心血。”

“难道比不上你一个月嫂的‘土方’?”

她点了点iPad:“这是科学。科学,你懂吗?”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
孩子的哭声从尖锐变成了沙哑,小小的身体不停地抽动。

每一声,都像鞭子抽在我的心上。

我做了十年金牌月嫂,送过上百个孩子。

从未有一个,是这样被“科学”地折磨着。

林曼坐在沙发上,端着咖啡,戴着降噪耳机。

她时不时看一眼屏幕上的计时器,眉头紧锁。

但她烦躁的,不是孩子的哭声,而是这个流程“太耗时”。

“十四分三十秒……三十五秒……”

我死死盯着摇篮,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。

十五分钟整,闹铃响起。

林曼摘下耳机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。

“你看,指令完成了,他哭累了自己就不哭了。”

可摇篮里的孩子并没有停,只是哭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
他已经哭到脱力,小脸发青,嘴唇都在抖。

“林女士,孩子情况不对!”我冲了过去。

我顾不上她的命令,伸手探向孩子的额头。

冰凉,全是冷汗。

“你干什么!”林曼厉声呵斥,一把将我推开。

“谁允许你碰他的?你手上有多少细菌?”

“再有下次,这个月的工资你一分都别想拿到!”

她走到床边,看了一眼孩子,皱起了眉。

“怎么还在哼哼?系统明明说已经达到‘静默阈值’了。”

她戳了戳孩子的脸,像在测试一个机器是否还在运转。

我再也忍不住了,绕过她,直接把孩子抱了起来。

轻轻放在腿上,熟练地给他做起了排气操。

不到三十秒,一连串轻微的噗噗声响起。

孩子紧绷的小身体瞬间放松下来,长长舒了口气。

微弱的哭声停了,小嘴咂了咂,竟沉沉睡了过去。

世界终于安静了。

林曼站在原地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
她没有因为孩子的安睡而感到欣慰。

反而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看着我。

“李秀梅,你这是在公然挑衅我制定的规则。”

“也是在破坏我的孩子对规则的初始认知。”

“你觉得你赢了,是吗?”

我抱着怀里温软的小生命,第一次没有回答雇主的话。

我只是觉得,这个金碧辉煌的房子,像一个冰冷的地狱。

2.

第二天,客厅的墙上多了一块巨大的白板。

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,画着一张“工作绩效考核表”。

我的名字“李秀梅”被写在最顶端。

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条目:

“喂奶时长误差(秒)”、“指令执行偏差度(%)”。

“非必要身体接触(次)”、“主观判断干预(次)”。

每一项后面,都对应着一个鲜红的扣款金额。

“李姐,既然你不适应现代化的APP管理,那我就用你熟悉的传统方式。”

林曼拿着一根教鞭,像个严苛的训导主任。

她敲了敲白板:“从今天起,你每一次操作,我都会记录在案。”

“任何偏离‘BabyAI’指令的行为,都会被量化扣分。”

“一分,一百块。”

她扬起下巴,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。

“我要让你亲眼看看,你的那些‘经验’,到底有多不值钱。”

我看着那张表,只觉得一阵晕眩。

这不是在工作,这是在上刑。

中午,APP提示喂奶100毫升。

我把奶瓶递到宝宝嘴边,他却猛地偏过头,大哭起来。

我一看,奶嘴孔是最小号的,孩子吸着费劲,急了。

“林女士,孩子大了,该换中号奶嘴了。”

“APP没有提示。”林曼头也不抬地记录着。

“‘哭闹原因’标签选择‘喂养抵抗’,AI建议暂停五分钟再试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没有可是。”她打断我,“李秀梅,你要做的,是执行。”

五分钟后,孩子饿得更厉害了,哭得撕心裂肺。

奶瓶再次凑过去,他却哭得更凶,呛咳起来。

奶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,浸湿了脖子。

我心疼得要命,想给他换个奶嘴。

林曼却一把按住我的手。

“你又要干什么?又要‘主观干预’?”

“孩子呛奶了!会吸入性肺炎的!”我急了。

“APP显示,呛奶是由于哭闹中呼吸不畅导致,与奶嘴无关。”

她指着白板上“主观判断干预”那一栏。

“一次,扣五百。你想清楚。”

我看着她冷漠的脸,又看看在痛苦中挣扎的婴儿。

攥紧的拳头,又无力地松开。

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过去,看着奶瓶里的奶一点没少。

最后,林曼记录下:“本次喂养失败,原因:执行人未能有效安抚婴儿。”

然后,她在我的绩效表上,重重地画上了一个“-5”。

晚上,林曼的妹妹林菁来了。

一个打扮精致,和林曼一样浑身散发着精英优越感的女人。

“姐,你这套方法太牛了!宝宝才这么小,就开始接受精英教育了。”

林曼得意地扬了扬眉:“那是,起跑线,懂吗?”

“你看我给你请的这个月嫂,昨天还跟我犟,今天不也老实了?”

她指了指在角落里给孩子换尿布的我,像在炫耀一件驯服的工具。

林曼走过来,检查了一下我刚换好的尿布。

她用手指在尿布边缘划了一下,眉头立刻皱起。

“李秀梅,你过来。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“APP标准教程里,尿布两侧的防漏隔边,需要向外拉伸3毫米。”

“你这个,我目测只有2.5毫米。不合格。”

她拿起笔,又要在白板上扣分。

林菁在旁边捂着嘴笑。

“姐,你这也太严格了吧,像在管理一个IPO项目。”

“育儿,就是我人生最重要的项目。”林曼一脸理所当然。

“任何细节的疏忽,都可能导致最终结果的偏差。”

她转向我,语气里的PUA意味浓得化不开:

“李姐,我付你业内最高的薪水,不是让你来应付差事的。”

“我知道你以前在别的家庭可能很受尊重,大家都听你的。”

“但那些家庭,能和我比吗?他们的孩子,未来能和我家孩子比吗?”

“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,你是服务者,就要有服务者的觉悟。”

“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自尊心和所谓的‘经验’,才能真正进步。”

她说完,在我的绩效表上又扣了1分。

我看着白板上刺目的红色负分,再看看她和她妹妹脸上那种施舍般的、居高临下的笑容。
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
我没说话,只是默默走到我的房间,从行李箱最底层。

翻出了一个很久没用过的录音笔,按下了开关。

3.

“哭声免疫训练,第三天。”

林曼的声音通过婴儿监护器传来,清晰又冷酷。

“目标:连续自主入睡超过四小时,期间无干预。”

此时是凌晨一点。

卧室里,孩子已经声嘶力竭地哭了两个小时。

我坐在小小的保姆间里,听着那一声声惨烈的哭喊。

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熬。

我的房门被从外面反锁了。

林曼说,这是为了“避免我因为心软而破坏训练效果”。

我试着求她:“林女士,孩子嗓子都哑了,还发着低烧,我们去医院吧!”

监护器里传来她不耐烦的嗤笑。

“李秀梅,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?”

“这是‘坚韧意志力塑造’的必经阶段,是AI根据他的体重和发育情况精准计算的压力阈值。”

“轻微的体温升高,是身体应对压力的正常免疫反应。”

“你这种大惊小怪,只会培养出一个脆弱、依赖的‘妈宝男’。”

“我的儿子,以后是要在华尔街杀伐决断的,这点苦都吃不了?”

我绝望地拍着门板:“这不是吃苦,这是虐待!”

“虐待?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被冒犯的怒火。

“我花了几百万为他规划的人生,你管这叫虐待?”

“你一个农村出来的保姆,懂什么叫精英教育?”

“你再敢说一个字,马上给我滚蛋!”

之后,监护器里再也没有了她的声音。

只剩下孩子越来越微弱,如同小猫一样的呜咽。

我贴着门板滑坐在地上,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。

我痛恨自己的无力。

我甚至开始怀疑,我坚持的那些所谓“爱与经验”,是不是真的错了。

也许,这些精英阶层,真的掌握着我们普通人无法理解的“成功密码”?

凌晨三点,哭声终于停了。

死一般的寂静。

我的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,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。

我发疯似的撞着门:“林曼!开门!快开门!孩子没声音了!”

过了好几分钟,门锁才咔哒一声打开。

林曼穿着真丝睡袍,一脸不悦地看着我。

“鬼叫什么?训练成功了,达到了‘静默状态’,你打扰了我的睡眠。”

我推开她,疯了一样冲到婴儿床边。

孩子的小脸烧得通红,嘴唇干裂起皮,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。

我伸手一摸,额头滚烫。

“必须去医院!立刻!马上!”我抱着孩子就要往外冲。

林..曼却像一堵墙,死死地挡在门口,脸上是疯狂的偏执。

“不准去!”

“这是压力测试最关键的时刻,我需要完整的十二小时数据!”

“现在送去医院,所有数据都会被污染,前功尽弃!”

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。

她不关心孩子的死活,她只关心她的“数据”!

“你让开!”我抱着孩子想从她身边挤过去。

她却一把抢过孩子,紧紧抱在怀里,像护着一件稀世珍宝。

但她的眼神,看的不是孩子,而是床头的监控摄像头。

“你别过来!你这个愚蠢的女人,你想毁了我的一切!”

我趁她分神,从旁边的桌上抓起水杯,想给孩子喂点水。

刚碰到孩子的嘴唇,就被她狠狠一巴E掌扇在脸上。

火辣辣的疼。

“谁让你给他喂水的!”她歇斯底里地尖叫。

“体内的水分含量,也是这次‘耐受力测试’的核心数据之一!”

“你违规进行人道干预,数据被污染了!”

她当着我的面,拿起iPad,在今天的记录里,用颤抖但又带着一种诡异兴奋的手指,输入了一行字。

“事件:执行人李秀梅,于凌晨3点15分,违规进行人道干预,导致本次‘耐受力极限训练’数据污染,评估……失败。”

她抬起头,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怨毒。

“你毁了我的数据模型!”

那一刻,我看着她因为“数据被污染”而扭曲的脸。

看着她怀里那个奄奄一息,却被当成实验品的婴儿。

我心里最后一丝对“母亲”这个词的温情幻想,彻底碎了。

我擦掉嘴角的血,慢慢站直了身体。

我看着她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
好。

你要数据。

我就给你最完美的数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