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是能通阴阳两界的招灵师。
死亡时间不超过五小时的尸体都可以被我招灵复活。
前世,司夜臣全家跪地上门,许诺全部财产,
求我招灵复活了司老太爷。
之后更是娶我进门,宠我入骨。
可三个月后司老太爷离奇死亡。
司老太太把我逐出家门,送进监狱。
我怀着孕苦苦哀求,司夜臣一脚把我踹流产。
“什么能通阴阳的招灵师,我看分明就是个江湖骗子!”
“要不是你招灵耽误了我爷爷的治疗时间,他本来不会死的!我要杀了你,给我爷爷陪葬!”
“你不是自诩招灵师吗?那你就自己给自己招灵复活吧。”
我被戳瞎双眼,判处死刑含冤惨死。
再睁眼,我回到了司夜臣双膝跪地,求我招灵的那天。
我摆手拒绝,“什么招灵,那不过是说着骗小孩的。”
“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活,一切都是谣言罢了。”
1
“陶大师,你可是世界上唯一能招灵的法师,你怎么可能没办法呢?”
司老太太佝偻着腰,老泪纵横。
两鬓斑白,摸着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体站都快站不稳。
“只要你能救活我这老头子,你奶奶的医药费我们全包了。”
“我求你了,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就帮帮忙吧。要是老头子回不来,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老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。
司老太爷遗产无数,还没来得及交接就咽了气。
上一世我不惜牺牲自己的阳寿,强行招灵复活老太爷,却被戳瞎双目惨死。
子弹入脑的刺痛感蔓延至全身,我止不住的浑身颤抖。
记者扛着摄像机对着我,闪光灯噼里啪啦照的我睁不开眼。
司家特意带了一帮人,表面是哀求,实则道德绑架。
直播间里已经有一群网友带节奏,说我冷血无情,眼睛里面只有钱。
司老太太顶着红肿的额头:
“陶大师,只要你愿意帮忙,整个司氏几集团我都可以送给你,你奶奶以后我会让夜臣一起照顾。”
“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。”
现在的司氏集团正濒临破产,等的就是司老太爷说出价值万亿的秘宝藏地化解危机。
司老太太表面说着送我司氏,其实不过是扔给我一个烂摊子而已。
就在此时,司夜臣忽然气势汹汹赶到。
他扶起司老太太,死死瞪着我:
“奶奶,她不愿意帮忙就算了,一个江湖骗子故弄玄虚而已,什么招灵都是说出来唬人的。你别相信她。”
“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,我们不能这么封建迷信,你要相信现代医学的力量。”
说完他拉着身后白月光开始介绍,高声道:
“这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专家木婉清,她可是常春藤医学专业毕业。比这个骗子可强多了!”
他哀求司老太太让木婉清出手,把我抹黑成利欲熏心的江湖骗子。
和前世跟着哀求的举动不同,我敏锐意识到,
司夜臣也重生了。
司老太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激动的拉着木婉清的手。
木婉清重重点头:“司老太太交给我你就放心吧。医者仁心,我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。”
“我不收钱,也一定会把司老太爷救活的。”
司夜臣一脸嘲弄:“陶枝枝你个死骗子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。”
“你不就是想要欲擒故纵,想嫁进我们司家好当少奶奶吗?做梦!”
“我才不会让你得逞,我爱的是婉清,想借着救我爷爷的恩情嫁给我,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!”
司老太太皱紧眉头:“夜臣,别这么说,陶小姐根本没提任何条件。”
“那是她还没来得及提就被我打断了!”
司夜臣还在叫嚣,指着大门的方向,
怒吼着让我滚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司夜臣同木婉清十指相扣。
两人宛如小情侣一般甜蜜。
前世他说爱我一生一世的话语犹在耳畔,只可惜我看错了人,也信错了人。
整理好思绪后,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告辞:
“既然木小姐会出手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刚要出门的瞬间,周围一股阴气忽然加重。
我心头一震。
司老太爷死了。
想到上一辈子司老太太把我关进大牢,要求判死刑的狰狞面容。
我低头加快了离开的步伐。
这一世,我不想和司家人有任何牵扯。
2
刚要坐上离开的出租车,一帮人带着棍棒把我逼停司机。
他们举着棍子把车窗敲的震天响。
“陶枝枝你给我滚出来,说好的能招灵起死回生,可我家孩子没两天又没气了。赶紧还钱!”
“死骗子,丧尽天良的没妈玩意,骗那么多钱也不怕半夜被你害死的人来找你索命!”
“小剑人,我看你就是个天煞孤星,难怪从小没人要,被扔在孤儿院。现在还想来抱司家大腿,我呸!”
“大家快来把她带着的手串扔了,看她以后还怎么骗人!”
手串是我祖传的传家宝,更是招灵的重要物件。
为了保住手串,我飞快拉开另一边的车门要跑。
身后车窗被砸碎,巨大的撞击声几乎要震破鼓膜。
碎片划伤后背,我忍着剧痛拔腿要跑。
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“陶枝枝,你敢跑,你奶奶就得死在这!”
司夜臣拽住我奶奶的头发,把人狠狠摔在地上。
我转身尖叫,冲上去就要同他拼命,反被愤怒的人群压在地上。
整个头被死死按住,五官因为挤压而扭曲变形。
司夜臣拿着棒球棍,一下又一下捅着奶奶胸口。
“陶枝枝,跑啊,你怎么不跑了?”
“我求你,我求你放了我奶奶,她有心脏病,不能受刺激的,我求你放了她。”
我拼了命的挣扎恳求,眼角滑落泪珠。
招灵伤阳寿,前世就是奶奶替我挡了灾才早早离世。
她一把年纪被打的鼻青脸肿,颤颤巍巍伸出手,
喊着我“枝枝别怕”,没走两步被打翻在地。
一步步想要爬到我身边,地上血迹越拉越长。
我崩溃摇头。想要挣脱束缚,却被警察用电棍狠狠电击全身。
木婉清捂住鼻子嫌恶地别开脸:“老人味真难闻。”
“夜臣哥哥,陶枝枝装神弄鬼,她奶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小的会闹,不如你先把老的收拾了,让她知道你的厉害,以后就再也不敢出来害人了。”
木婉清怂恿司夜臣打死我奶奶,眼神里满是挑衅。
司夜臣举起棍子就要打在奶奶背上,我用尽全身力气,
扑倒在奶奶身上,却还是晚了一步。
温热的血液喷薄在脸上,奶奶张着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。
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,最后直挺挺倒在地上。
3
我冲上去要抢奶奶尸体,司夜臣掐住我的脖颈。
正要抢走招灵手串的同时,一声枪响震慑全场。
周安深举着手枪对准司夜臣:
“哪个不要命的谁敢动陶大师一下,可别怪我的子弹不长眼!”
他是手眼通天的黑道太子爷,
不仅拥有外国国籍,还能合法持有枪支。
所有人都愣在原地,司夜臣慌了神却还是不肯松手。
“周安深,你脑子进水了吧,陶枝枝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,她也配叫大师?”
”我可是替天行道,伸张正义,看到后面这一群受害者了没。不想挨揍就给老子滚蛋,别在这多管闲事。”
周安深眼睛都没抬一下,一枪打在他脚边。
司夜臣叫骂着松开手,周安深立刻上前把我护在身后。
收拾好奶奶尸体,献上千万现金恳求道:
“陶大师,我母亲刚刚咽气,医生说救不回来了。我求你帮帮我。”
“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。”
看着司夜臣找来败坏我声誉的一群家伙,为了挽回家族名声,再替奶奶报仇,
我当即答应下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强忍杀意,对上司夜臣怀疑的目光:
“司夜臣,敢不敢和我赌一把?”
“看我和木婉清,谁能先把人救活。”
一直冷眼旁观的木婉清噗嗤笑出声来。
“陶枝枝,周安深叫你一声大师,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师了,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。你要能把人救活,我木婉清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。”
我冷笑一声:“谁稀罕你那一文不值的响头。有本事,就赌司氏集团的股份。”
根据前世的推算,司夜臣早就给了木婉清司氏一半的股份。
她不说话,我故意发声刺激:
“怎么,不敢了?原来出国留学的海归医生也不过是个只敢口嗨的草包。我出一个亿。”
“一个亿哈哈哈哈,卖了你都给不起吧。”
司夜臣夸张的大笑,我淡淡的亮出黑卡,扬起带着手串的手腕,又补了一句:
“再加我的传家宝翡翠手串。”
周安深跟着附和:“如果不够,可以周氏旗下所有银行流动资金都算上。”
“我押陶大师赢,”
4
旁观的人全都惊呆了,讨论声越来越大。
“陶枝枝疯了吧,一个亿是她家招灵几十年的全部积蓄了吧。那手串成色是真不错,上个月拍卖会有个成色远不如她的,都卖了八千万呢。她还真是下血本了。”
“周安深家里开银行,名下流动资金不说千亿,也有百亿,他居然舍得全部拿来给陶枝枝做担保,真是豪气啊。”
“我看这木婉清好像是怕了,还以为她有多受重视,不会连司氏集团股份都没有吧。司夜臣估计也不敢跟了。啧啧富二代就是没魄力。”
嘲讽的话语一字不落传入耳内,木婉清脸上挂不住,激动回应:
“赌就赌,谁怕你啊,我拿我名下所有的司氏股份和你赌!”
“不够。”
我淡淡开口:“我押上的财产外加周安深的,少说也有百亿。你那一点还不够零头的。”
她转过头和司夜臣撒起娇:“夜臣哥哥,你看这个贱女人居然这样挑衅我们,你一定要好好收拾她。”
“要赌咱们就赌把大的,除了赌钱,再额外加一个俄罗斯轮盘赌。到时候把她赢光,再送她上西天。”
俄罗斯轮盘赌是往六枚装的左轮手枪里装一发子弹,两个赌家轮流对准自己的头部开枪。
司夜臣自信的搂着木婉清,抬起下巴鼻孔对着我:
“我押整个司氏赌木婉清赢。”
“输了的人,不光要赔所有身家,还要用手枪对自己开五下。”
开五下,意味着只要赢家空枪一次,
输的人就必死无疑。
全场倒抽一口冷气。
周安深还想劝我,我直接回了个“好”。
怕他反悔,我签完纸质合同又绑定了电子签。
等到电子合同生效的那一刻,司夜臣木婉清赶忙把司老太爷搬到周家。
公平起见,他把全过程放在直播下。
请全国网友做了见证。
我特意把嘴角带血的奶奶安置在周母旁边,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招灵。
隔着一层薄薄的白布,木婉清搬来硕大的除颤仪,带上手套全副武装。
而我只是烧了三炷香,摘下手串供奉在佛像前。
双手合十闭眼念念有词。
司夜臣念着网友的恶评嘲讽我:
“差生文具多,死骗子还在那装呢。支持木专家狠狠打脸这个骗子。”
“陶枝枝要作死谁也拦不住啊。”
“周安深一个傻子,相信了陶枝枝这样一个骗子,还拿全部身家来赌,就这智商还当银行家呢。他妈要是泉下有知非得气活过来不可。”
他笑的太厉害,带起的风加速了线香燃烧。
我蹙了蹙眉,周安深立马拿枪对准司夜臣后脑勺威胁他不许讲话。
太阳正要下山,感受到热量不断流失,我往前探了探周母和奶奶的鼻息。
温热的触感传来,我举起桃木剑正要斩除前来收灵的小鬼。
一个,两个,三个……
我屏住呼吸,只要斩掉最后一个小鬼就大功告成了。
手起剑落之际,小鬼忽然拽着我的手腕往阴界拉。
鬼魅般的寒意传入脑髓,我瞪大了双眼。
浑身越来越冰凉,冷汗直冒。
怎么回事,明明招灵手串可以阻止小鬼触碰活人。
蟒蛇缠身般的窒息感传遍全身,司夜臣抢夺手串的画面重现。
他故意把我的手串摔坏了!
我双手抵住小鬼,双脚悬空即将离地,
咬破舌头吐出一口鲜血。
作为招灵师,就算没了手串,我也能强立血咒换得起死回生。
沾血的桃木剑发出绿光,自动追着小鬼斩去。
霎时间,周母和奶奶身体开始颤抖,我用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呼吸。
保命的符纸烧成灰兑水,喊来周安深帮忙。
他扶着周母,我扶着奶奶,一起将符水喂到老人口中。
此时的司夜臣欣喜万分,他指着已经睁眼的司老太爷兴奋的举起左轮手枪。
往里面扣入一枚子弹,扔到我脚边。
“陶枝枝,你输了。”
“婉清把老太爷救活了,你死定了。”
“要是你肯现在跪下来求我,我可以考虑给你和周安深个痛快,一枪结果了你们。”
他得意洋洋的搂着木婉清,耀武扬威。
我瞧着司老太爷一动不动,僵硬的眼珠子,冷笑道:
“司夜臣,你怕是忘了吧,赌局的条件是把人救活。”
“光睁开眼睛算什么本事。”
司夜臣这才反应过来,司老太爷一直躺在病床上不曾说过话。
他快步上前扶起老人的头:
“爷爷,快醒醒……”
老人睁着眼睛眼皮都不眨一下,如同木头般一动不动。
司夜臣不安的拍了拍老人的后背:
“爷爷,快起来啊,狠狠打这个骗子的脸。”
话音刚落,老人突然动了起来。
他抬头报喜:“陶枝枝,你快看。”
“我爷爷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