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怀孕九个月即将临盆,夫君却将我软禁。
只因他的爱妾为生下长子喝了催产药险些落胎,为了让爱妾安心养胎,他便要我喝下10碗闭骨散延迟生产。
我忍着宫缩剧痛跪地求他让孩子出世,夫君却亲手给我灌下闭骨散。
9碗闭骨散服下,剧痛加剧,腹中胎儿不断挣扎。
夫君端起第10碗闭骨散,钳住我的下巴,冷冷道:
“思思不过是想生下我的长子,你却故意抢在她前面生产,害得她险些落胎。”
“往日你处处压思思一头就算了,我的长子必须由思思生下,绝无商量余地!”
宫缩不断加剧,羊水四溢,但交骨紧闭,胎儿被活活挤压死,顿时下体鲜血直流。
可夫君却在安抚胎象不稳的爱妾,更是为她告假5日。
直到爱妾顺利产下一子,他才想起被软禁的我。
殊不知,我的尸骨早已腐烂发臭。
1
9碗闭骨散下肚,下腹剧痛,肚皮上不断被顶起小鼓包。
裴以安又端起一碗闭骨散,朝我递来。
我跪在地上,双手安抚着腹中的孩子,满脸泪水哀求道:
“以安,求你让府医来救救我们的孩子,只要孩子生下来,我就把正妻让出来,求你了…”
乔思思却在丫鬟的搀扶下,含泪委屈道:“安郎,我没有要抢姐姐的位置,只是不想孩子跟着我受委屈。”
裴以安顿时一脸心疼:“思思,你放心,你肚子里的才是我的长子。”
他伸手在乔思思凸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,“你安心养好胎,一切都有我在,绝不让你和孩子再受了半点委屈。”
随即脸色一变,冷冷看着已经疼得瘫在地上的我道:
“思思不过是想生下我的长子,你却故意抢在她前面生产,害得她险些落胎。”
“往日你处处压思思一头就算了,我的长子必须由思思生下,绝无商量余地!”
说罢,强行掰开我的嘴,一碗闭骨散,一滴不剩地灌入嘴里。
我被呛得剧烈咳嗽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嗓子火辣辣地疼,只能发出粗哑的声音,双眼通红瞪着他,“裴以安,孩子要是出了差错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!”
他满不在乎,“不过是让你晚生几日,孩子能出什么事?”
“要不是你非要和思思争,哪来这么多事。”
一旁的乔思思抹着眼泪,抽噎道:“安郎,都是我不好,我不该非要替孩子争这个长子。”
“这怎么能怪你,都是往日纵容她太过,才会这般不识趣。”
很快药效发作,下体控制不住地流出羊水,子宫不断收缩,疼得我冷汗直流。
“这几日你就在这好好养胎,等思思生下长子,自然会让人来给你接生。”
说完,丢下瘫软在地上的我,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乔思思离开。
羊水流了一地,腹痛不断袭来,强撑着意识,爬到门口,无力地拍打着门。
“快叫府医,救救我的孩子……”
门口守着的人却无奈道:“夫人,老爷吩咐了,不能让任何人进去,您就别为难小的了。”
“府医也说了,闭骨散只是让您延迟生产几日,不会伤到孩子的,您就放心吧。”
宫缩引起的剧痛使得身体发颤,很快我就一脸苍白,发不出一点声响。
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,身下羊水混杂着血水,染红了裙裾。
腹中的胎儿依旧挣扎着,但下一刻,逐渐没了动静。
眼皮似铁般沉重,我渐渐闭上了眼睛,意识渐渐模糊,像是回到了以前。
2
红盖头被轻轻挑起,我一眼就看到了裴以安那张脸。
“娘子莫怕,往后我便是你的夫君,我会护你一生平安顺遂。”
裴以安一脸真挚地说着,我亦被他这番话触动,这时的他将我视作唯一,哪曾想不过短短两年,他就能亲手给我灌下10碗闭骨散。
刚成婚那一年,他把我放在心尖上宠着,府里最华贵的物价都在我屋里,伺候的下人也是最足的,生怕我受点委屈。
每日里下了朝就直奔回府,给我带外头的金桔酥,只因我馋这一口。
在我小日子食欲不佳时,还会亲自下厨做些易食汤羹。
我们很是甜蜜地过了一年,不曾有过半点争吵,已然是满京城里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。
直到乔思思被送进了府,一切就慢慢变了。
裴以安满口跟我保证,“上司所送,不好推辞,先在府中养段时日,便找个由头打发出去。”
我信了他的话。
然而不过几日,乔思思就开始闹出动静。
裴以安陪着我用膳,乔思思丫鬟的一句,乔姨娘弹琴不小心伤了手指。
他便丢下我一个人,带着府医急匆匆地往她院子去。
而实际上,乔思思的手指不过是被琴弦出点血丝。
就算裴以安在我这已经歇下了,乔思思都能轻易从我找把人叫走。
不是想家哭得伤心,就是做晚膳烫伤了手,让裴以安过去用膳。
这样的事发生得越来越频繁,我不想因着点小事就和裴以安闹。
只是我的忍耐却被乔思思视作软弱。
她竟然在裴以安面前装出一副被我这个主母苛待的模样。
向裴以安哭诉我私下扣下她的月例,府中分到她院子的都是最差的,连院中的下人也敢欺辱她。
就因为我这个主母不喜她。
裴以安一开始对她的话并不信,奈何枕边风吹多了,便认定是我心胸狭隘,容不下一个妾室。
但碍于名声,并未与我闹翻,维持着表面的体面。
不久我和乔思思先后有孕,裴以安对我和乔思思都悉心照顾着。
直到怀孕九个月,乔思思大着肚子跪裴以安面前,哭着说,不想孩子担了非长非嫡的名头,她不贪图嫡子,只求让孩子有个长子名分便知足了。
裴以安满口答应,答应绝不让孩子受了委屈。
然而我比乔思思先有了身孕极有可能在她之前生产,逼得她喝下催产药,却险些落胎。
裴以安认定是我要和她争,是我争风吃醋,是我心思歹毒。
可我本就即将临盆,谁也不知道哪一日就会发作。
而他却认为我是故意的,还因此给我灌下了10碗闭骨散。
3
身体的疼痛逐渐让我的意识回拢。
门外传来下人的说话声。
“乔姨娘还真是受宠,这次险些落胎,老爷寸步不离地守着,生怕出点什么事。”
“我看这府里的主母迟早是乔姨娘的,乔姨娘不过一句话,老爷就能让夫人吃药延迟生产。”
“夫人就是看不清局面,跟乔姨娘争什么长子,这下弄得自己被罚,还惹得老爷厌恶。”
听着外面的谈话声,我的心瞬间凉了个彻底。
原来府里上上下下都看出了裴以安对乔思思的宠爱,对我的厌恶。
我抚摸着凸起的腹部,却迟迟没有胎动,瞬间慌了神。
无力地抬起手拍打着门,“求求你们帮我叫府医,救救我的孩子。”
不管我怎么呼喊,厚实的门都纹丝不动。
我不由苦笑,这下裴以安如愿以偿了,我的孩子不会占了他长子位子。
就在我痛得意识再次模糊之际,门被推开。
来人看我瘫在地上,下身被羊水和血水沾湿,也只是捂着嘴淡淡道:
“夫人,老爷说这几日只要您安分些,等姨娘诞下长子,自会让接生婆过来。”
可我等得了,腹中的孩子却等不了。
我虚弱地拽住那人的衣摆,“救救我的孩子……叫府医来……”
那人却抽出衣摆,“夫人,老爷说了闭骨散只是延迟几日生产,不会伤到孩子的,您就安心等几日吧。”
“府医这会都忙着呢,要给姨娘安胎,可没空来这。”
门又被关上,我的手重重落在地板上。
我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冷感,彻底死心,认命地闭上眼。
下一刻,门外响起匆匆脚步声。
府医提着药箱进来,见到我的瞬间便松了口气。
我心中欣慰,府医来了,孩子或许还有救。
府医专心摆弄着药箱,丝毫不顾在一旁发出阵阵哀求的我。
“幸好还来得及,夫人,姨娘先前动了胎气迟迟不见好,老爷下了死命令,保不住姨娘这胎便让老夫偿命。”
说着便拿起刀在火上来回烤着。
我瞪大眼睛,拼命摇头,“你要干什么?!”但已经疼得十分虚弱的我,在他眼里连挣扎都算不上。
他手持小刀,毫不犹豫地在我肚皮上划开一条口子,可我已经痛得麻木。
胎儿被取出,全身发紫,府医却笑出了声,“万幸,还没凉透,老夫不用死了。”
“夫人,你真是帮了我大忙,姨娘就缺腹中九个月的胎儿心头血做药引,老爷吩咐下来,一切以姨娘为重。”
心头血?裴以安要用我孩子的心头血给乔思思做药引?!
他怎么能这么残忍,这也是他的孩子啊!
我想要阻止府医,但身体无半分力气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拿刀刺入孩子的胸膛。
瞬间流下刺目的鲜血,府医连忙拿碗接住。
拿到心头血的府医,直接将胎儿扔在地上,端着药碗就匆匆离开。
腹部鲜血淋漓,肚皮上一条被生生撑开的口子,一眼就能看到腹腔里的器官。
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孩子轻轻抱在怀中。
手指颤巍巍按在孩子还在流血的胸膛上,企图给他止血。
全身的疼痛开始慢慢感觉不到,身体渐渐开始发冷,我睁着眼逐渐没了呼吸。
4
裴以安看着府医端上来的药,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安。
乔思思的声音在耳旁响起,“安郎,等生下孩子,我就去给姐姐赔罪,这事到底是我不对。”
裴以安皱起眉,接过药碗,亲手喂给床上的乔思思。
冷哼一声,“赔什么罪,是苏青黎不识大体,明明是府中主母还这么小家子气。”
“这次就算给她一个教训,免得她以后再犯。”
闻言,乔思思拉着裴以安的手撒娇道:“姐姐毕竟是正妻,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的,可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心生嫌隙。”
裴以安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,“思思,还是你懂事,不像苏青黎越来越没有当家主母的做派。”
“不过临走时,看她确实像是疼痛难忍,这闭骨散不会有什么问题吧……”
乔思思反手握住他的手,柔声安慰道:“安郎,你就放心吧,府医都看过了,只是延迟几日生产,不会有事的,你不信府医,还不信我吗?”
裴以安心中的不安顿时消了几分,摸着乔思思九个月大的肚子。
“等你生下孩子,我便开祠堂,告知先祖,抬你为平妻入族谱,你便不会担心孩子受委屈了。”
乔思思顿时满心欢喜,但还是矜持道:“安郎,我不是什么贪图名利之人,只是不想我们的孩子像我一样受别人的白眼,我实在是心疼孩子。”
裴以安擦去她脸上流落的眼泪,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。
服药后,乔思思胎象稳定,府医直言,不出三日便会生产。
三日后的早膳刚过,乔思思就发作了。
裴以安不顾产婆的劝阻,竟非要在产房陪着乔思思生产。
乔思思满头汗水,脸色苍白,紧紧握着裴以安的手,“一定……一定要保我的孩子……”
接着便是一阵痛苦的叫喊声,屋内顿时涌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。
足足过了十二个时辰,乔思思才诞下一名男胎。
房内响起一阵响亮的婴孩啼哭声。
裴以安亲自给乔思思擦去脸上的汗水,高兴道:“思思,太好了,你为我裴家立下了大功!”
乔思思虚弱地看向裴以安,欣慰开口道:“安郎,我总算为你生下了长子,我好高兴。”
“对了,姐姐那边别让她等急了,让产婆过去给她接生吧,免得她记恨了我。”
一提起我,裴以安心情顿时就不好,“你别管苏青黎,等会自会让人过去,她也不差这一两日。”
“你就是太善良了,才会每每受她欺负。”
乔思思委屈流泪道:“我就是太爱你了,不想你为难,反正姐姐也不会要了我性命,只是多受些委屈罢了。”
裴以安一脸心疼地为她擦拭眼泪。
下一刻,产婆慌张的声音响起。
“不好,姨娘大出血了!”
裴以安连忙冲到门口,揪着府医的衣领,“快想想法子啊!思思要是出事了,我便拿你陪葬!”
府医顿时一头冷汗,在和产婆了解了产房内的情况后,转念便有了法子。
“老爷,当下唯有用孕妇之血先为产妇补血,再配以止血汤药,定能转危为安。”
“只是这产妇之血……”
裴以安当下就想起我,喊了下人去我院子取血。
他终于想起我了,可却是因为要取我的血去救乔思思。
不到一刻钟,下人就慌慌张张跑来。
“老爷,夫人三日前便去了……”
裴以安脑子嗡的一声,难以置信刚刚听到了什么。
“你再说一遍,什么叫夫人去了?!”
下人跪在地上,哭着说:“老爷,夫人在三日前便咽气了!”
裴以安整个人冲到那人面前,狠狠甩了他一巴掌,“大胆奴才,竟然敢诅咒当家主母!”
“是不是苏青黎不肯放血救思思,让你来诓骗我?”
下人却只是拼命摇头否认。
见状,裴以安带着众人往我院子去,誓要取到我的血救人。
裴以安脚步匆匆来到关着我的房门前,瞬间就被一股浓烈的腐臭熏得恶心。
“这是什么味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