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丈夫陈天豪创立的帮派与敌对势力为争夺地盘火拼,牵连我被袭击在医院昏睡十年。
我醒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见我牵肠挂肚的自闭症儿子。
我来到记忆中丈夫的帮派天下会的据点。
却看到本该被悉心照料的儿子,正满脸怯弱地站在一个牵着小男孩的女人面前。
对方指着我儿子的鼻子,嘲讽不断。
还拿出烧红的铁签,烫在我儿子手上,叫嚣着让他跪下。
我怒火中烧,冲过去,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。
儿子吓得小脸煞白,咿呀着说不出话,只是用力推我,示意我走。
他指了指那个女人,眼中满是恐惧。
我强忍怒火,心疼地看着他。
对方这时起身挡在我面前,态度极为嚣张。
“贱人,你他妈的敢打我!我是陈天豪的女人!”
“在蛇城,陈天豪要你死,阎王也留不住你!”
我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丈夫陈天豪的号码。
“我听说,现在蛇城,你要谁死,阎王也留不住?”
1
我只想问陈天豪,这十年,他是怎么照顾儿子的?
“你他妈是谁!”
电话里,陈天豪的声音冰冷,带着傲慢。
“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,等我查出来,你死定了。”
电话被直接挂断,我僵在原地。
当年他跪在我面前发誓,会爱我一辈子。
十年。
他就已经把我忘了。
看到电话被挂断,陈天豪的情人李艳,满脸讥讽。
她捂着被打肿的脸。
“在蛇城,敢跟我们天豪哥这么说话的,坟头草都三尺高了。”
我攥紧拳头,指甲刺痛掌心。
我本想,也许陈天豪是被蒙蔽的。
现在,我的心彻底死了。
我因他卷入帮派斗争,被仇家袭击成了植物人。
人事不知。
他却坐稳了蛇城地下皇帝的宝座,找了新欢,生了儿子。
我以为他会照顾好患有自闭症的儿子宇宇。
可现在,我看到了什么?
儿子被虐待的瘦骨嶙峋,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。
手上的烫伤更是触目惊心。
但宇宇却不知道逃,不知道喊,只是满脸恐惧。
自闭症让他被困在这里。
看见他这样,像万把尖刀同时扎进我的心里。
“宇宇,跟我走。”
我含泪,强忍着心痛,伸手去牵儿子的手。
“打了老娘,还想走?”
李艳冷笑,一把拽住宇宇的头发,挡住了我的去路。
宇宇被拽得头皮生疼,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“放开他!”我眯起眼睛,声音嘶哑。
“哈哈,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管我?”
“臭婊子,我告诉你,在蛇城,天豪哥的话就是圣旨!”
“天豪哥说这个小哑巴是条狗,他就得吃狗屎!”
李艳猖狂地狞笑,眼神中满是轻蔑。
我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。
当年,陈天豪不过是一个小头目。
是我,不顾父亲反对,动用家族的资源,暗中扶持他。
现在他飞黄腾达了,成了蛇城的黑道皇帝。
可没想到,他竟成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,丧尽天良的白眼狼。
他怎么敢这么对待我们的儿子?
突然,宇宇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愤怒和李艳的恶意。
他猛地从李艳手里挣脱出来,害怕得浑身发抖,却张开双臂,挡在我的身前。
他不知道我是谁,却本能地想要保护我。
也许,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母子天性吧。
看到这一幕,我的眼泪瞬间决堤。
这是我林清瑶的儿子!
他天生自闭,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需要万般呵护。
现在,他却要拖着残破的身体,保护自己的母亲。
这十年,他到底经历了什么?
李艳愣了一下,刚要开口。
她牵着的那个小男孩,陈豪,眼珠子一转,露出了一脸恶毒。
这男孩养的白白胖胖,穿戴奢华,跟宇宇形成了巨大反差。
“妈,这个小哑巴又拉裤子了,臭死了!”
陈豪捏着鼻子,一脸嫌恶地指着宇宇。
我才注意到,宇宇的裤子后面已经湿透,恶臭味正是从那里传来。
“想保护她?”
陈豪走到宇宇面前,露出恶毒的笑。
“跪下,扇自己十个耳光,学狗叫,说你是个只会拉屎的废物。”
“做到了,我就让我妈放过这个疯婆子。”
宇宇虽然心智不全,但也知道羞耻。
他张着嘴,却说不出一个字,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呸!你个小哑巴!”
陈豪上前一步,一脚踹在宇宇的膝盖上。
“你只是一个贱种!我才是陈家唯一的少爷!”
“我让你学狗叫是给你脸,你怎么这么废物,几年了,一句完整的话还说不出来。”
“不叫的话,我让妈妈把这个疯婆子扔进蛇江喂鱼!”
宇宇被踹得一个踉跄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他看了看我,然后含着泪,颤抖着抬起手,准备朝自己的脸上扇去。
2
“不许打!”
我一把将宇宇拉到身后,心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你们简直欺人太甚!”
“宇宇只是自闭症,他不是小哑巴!”
我双眼赤红,死死盯着李艳和陈豪。
陈天豪,就算你变了心,可宇宇是你的亲生骨肉啊!
他还有病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?
让这对禽兽如此欺辱他!
“敢不听话?”
李艳捏住宇宇的下巴,强迫他抬头。
“小哑巴,又忘了身上的疤了,看来得给你加点新的了!”
李艳撩开宇宇破烂的衣袖。
我倒吸一口冷气。
宇宇的手臂上,密密麻麻全是烟头烫出来的疤。
新的旧的,层层叠叠,几乎没有一块好肉。
“这些,都是你不听话的惩罚。”
“你以为这个疯婆子能救你?她自身都难保了。”
“妈妈,这个小哑巴最怕烫了。”
陈豪得意地笑着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。
“上次我用火机烧他头发,他吓得尿了一地呢。”
“住手!你们这群畜生!”
我怒吼着,冲上去就要抢那个打火机。
李艳一把将我推开。
“怎么?你很关心这小贱种啊。”
李艳脸色狰狞,从包里拿出个小瓶,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泻药。”
“这小贱种,天生就贱骨头,喜欢拉裤子。”
“我心善,就成全他。这半个月来,我天天给他喂这个,算下来,也吃了一千六百多颗了吧。”
“我就是要让他拉,拉到脱肛,拉到死为止!”
半个月,一千六百多颗!
我眼前一黑,几乎晕厥过去。
怪不得宇宇瘦成这样,怪不得他大小便失禁!
这是谋杀!
“陈天豪!你给我出来!”
我撕心裂肺地吼道。
李艳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。
“来人!没看到有人在闹事吗?都死绝了吗?”
紧接着,大楼里冲出来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。
“大嫂!”
“这个疯女人敢打我。”
李艳指着我,眼神狠辣。
“给我往死里打!”
十几个打手立刻围了过来。
我虽然是黑道千金,有些身手,但刚从十年昏迷中醒来,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。
我勉强躲过两棍,但后背还是被一棍子狠狠砸中。
我被打翻在地。
他们一拥而上,棍棒接连落在我身上。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却没人敢阻拦。
“这女人是谁啊?胆子也太大了,敢惹李艳。”
“李艳可是天豪哥现在最宠的女人,听说马上就要扶正了。”
“作孽啊,这女人强出头,也是自寻死路。”
我蜷缩在地上,尽量护住头部。
就在这时,一个瘦小的身影扑了过来,死死抱住我。
是宇宇。
他用自己瘦小的身体,替我挡住了那些棍棒。
我的孩子,即使神志不清,即使十年未见,他依然在用本能保护他的妈妈。
他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,身体因疼痛剧烈颤抖,但他死死护着我,不肯松手。
“宇宇!你快走开!”
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。
“小贱种,还敢护着她?”
李艳气急败坏,冲上来一把拽住宇宇的头发,将他从我身上拖开。
宇宇的头皮被扯下一块,鲜血淋漓。
“小豪,你不是说他怕烫吗?”
李艳拿出打火机,按着宇宇的手,将火机靠了上去。
滋啦一声,烧焦的味道传来。
“住手!有种你们冲我来!”
我挣扎着爬起来,像疯了一样冲向李艳。
直接将她扑倒在地。
我的拳头狠狠朝她脸上砸去。
李艳的惨叫声响彻云霄。
打手们将我拉开时,李艳已经鼻青脸肿,满脸是血。
她癫狂地尖叫着,状若疯魔。
正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
伴随着一道威严的声音。
“都给我住手!”
我抬起头,正好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。
陈天豪,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,快步走来。
他看到地上的我。
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。
“林清瑶?你……你醒了?”
3
“我醒了,让你很失望吧?”
十年不见,陈天豪依旧英俊,但曾经的市井气已经荡然无存。
他穿着一身西装,气势逼人。
人还是那个人,但心,早已经黑透了。
宇宇看到陈天豪,身体猛地一颤,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惧。
但他看到我被打倒在地,突然像是被触动了什么。
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我怀里,紧紧地抱住我。
他张大了嘴巴,用尽全身力气,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:
“妈……”
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我妈。
他呜咽着,眼泪和鼻涕全蹭在我破旧的病号服上。
他不断地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疤,又指着李艳,嘴里发出急促的“啊啊”声。
他拼命地想要告诉我,他受了多少委屈。
我心痛如绞,紧紧抱住他瘦弱的身体,任由他在我怀里发泄。
我抬起头,满脸恨意地盯着陈天豪。
“陈天豪!我林清瑶瞎了眼,才会看上你这个畜生!”
“这十年,你就是这么照顾宇宇的?你还是人吗!”
“陈天豪,我们离婚。宇宇我带走。”
陈天豪被我质问得脸色铁青。
他看了一眼宇宇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。
“林清瑶,你刚醒,很多事情你不懂。”
他冷哼一声,语气冷漠。
“离婚?可以。”
陈天豪冷笑一声。
“我已经等了你十年,仁至义尽了。但你想带走宇宇,不可能。”
仁至义尽?
我怒极反笑。
他享受着我给他带来的荣华富贵,却说等我是仁至义尽?
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。
“天啊,这个疯女人竟然是天豪哥那个植物人老婆?”
“她竟然醒了?这下有好戏看了。”
“醒了又怎么样?现在蛇城谁不知道李艳才是大嫂?天豪哥早就想跟她离婚了。”
李艳顶着猪头脸冲了过来。
她看到陈天豪来了,底气更足了。
“天豪哥,你看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!你可要为我做主啊!”
她扑进陈天豪怀里,嗲声嗲气地哭诉。
陈天豪皱了皱眉,却没有推开她。
“林清瑶,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李艳转头看向我,眼神怨毒。
“你不会是看我们天豪哥现在家大业大,想狮子大开口,分家产吧?”
“我告诉你,天下会的一分一毛,都跟你这没关系!”
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转头盯向陈天豪。
“分家产?陈天豪,你把我的儿子折磨成这样,就算你把整个天下会赔给我,都不够!”
李艳尖叫道,“林清瑶,你别给脸不要脸!你打伤了我,还敢口出狂言!”
陈天豪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。
“林清瑶,你打伤了李艳,这笔账又怎么算?”
陈天豪恼羞成怒地吼道。
“在我的地盘,打了我的女人,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?”
他从手下腰间抽出一把短刀,铛的一声扔在我面前。
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
“两条路。”
陈天豪眼神阴鸷。
“第一,赔偿李艳五百万医药费。”
“第二,你自己留下三根手指,这事就算了了。”
4
陈天豪的语气冰冷,不容置疑。
李艳得意地笑了起来:“天豪哥,跟这种穷鬼要五百万,她拿得出来吗?还是剁手指比较实在。”
我怒火中烧,陈天豪,他竟然要剁我的手指?
宇宇看到地上的短刀,吓得浑身僵硬。
他突然冲过去,跪在地上,抱住陈天豪的腿。
他抬起头,泪流满面,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啊啊声,拼命地摇着头。
他在哀求陈天豪,不要伤害我。
他甚至松开陈天豪的腿,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那把刀,然后用力推开我。
我心如刀割,将宇宇从地上拉起来,紧紧抱在怀里。
“宇宇,记住,从今天起,他不再是你爸爸。”
陈天豪这一举动,彻底打散了我对他最后一丝幻想。
既然他无情,就休怪我无义。
蛇城地下皇帝?我能把你捧上去,就能把你踩下来!
“贱人!你说谁是畜生?”
李艳尖叫着冲上来,扬手就要打我。
“天豪哥给你机会,你还敢嘴硬?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!”
她上下打量着我,满脸不屑。
“你看看你这副德行。五百万?我看你五百块都拿不出来!”
我冷冷地攥紧拳头。
我醒后,因为太想见他们父子,直接从医院跑了出来,身上还穿着病号服。
看起来确实狼狈不堪。
宇宇咿呀咿呀的叫着,因为自闭症他没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想法。
但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。
我温柔地将银行卡塞回他的口袋,沙哑地说道:
“宇宇乖,妈妈有办法。妈妈不仅能保护你,还能让欺负你的人,付出代价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拿出手机,拨通了父亲的电话。
“清瑶?是你吗?!”
电话刚接通,那头就传来焦急万分的声音。
“你吓死爸爸了!医院刚通知我你醒了,结果你人就不见了!你跑到哪里去了?有没有事?”
我父亲,林震山。
最大的地下组织,天门的门主。
听到父亲焦急的声音,我的眼泪再次滑落。
“爸,我没事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凝重。
“我在陈天豪这里,遇到点麻烦。”
“他要我赔偿五百万,或者留下三根手指。”
我还没说完,李艳一把将我的手机抢了过去。
“老不死的,你就是林清瑶那个死鬼老爹?”
李艳嚣张地对着电话吼道。
“你个老东西,有本事你来蛇城啊?在蛇城,是龙你得盘着,是虎你得卧着!你敢来,我让你有来无回!”
电话那头,我父亲林震山愣住了。
他估计这辈子都没遇到过,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。
“呵呵……好,好得很。”
我父亲怒极反笑的声音传来,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。
“蛇城是吧?陈天豪是吧?要我女儿的手指?”
“当年我能把他捧上天,现在就能让他下地狱!你等着,我现在就派人过去,取你的狗命!”
说完,电话直接挂断。
“哈哈哈,林清瑶,你找的演员还挺入戏。”
李艳笑得前俯后仰,把手机扔回给我。
“还派人过来?他一会儿不会派几个收破烂的来给你撑场面吧?”
陈天豪失望地摇了摇头,他显然也不相信我有任何背景。
当年我为了和他在一起,隐瞒了身份,他一直以为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。
“林清瑶,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
陈天豪冷冷地说道。
“你不想自己动手,那我就叫人帮你!”
他上前一步,准备让手下强行动手。
宇宇紧紧地抱住我的脖子,惊恐地摇头。
我一把将他护在身后。
“我的宝贝,不用怕他。妈妈在这里。”
“没有人能再伤害你。”
“小贱人,你装什么装!我们天豪哥就是蛇城的天!”李艳叫嚣道。
“天?”
我冷笑一声。
“那今天,这天,要塌了!”
我的话音刚落。
突然间,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响起。
街口处,烟尘四起。
围观的人群下意识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“卧槽!那是什么?”
“劳斯莱斯?”
“我的天,这得有上百辆吧?”
在他们不可思议的注视下,一支由上百辆黑色劳斯莱斯组成的车队。
如同钢铁洪流一般,驶入了天下会总部门前的广场。
引擎的轰鸣声,盖过了所有嘈杂。
整个蛇城,仿佛都在这股力量面前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