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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林瑶的微博往下翻了很多条。
到最后,胸口的疼细细密密地缠绕上来,快要侵蚀我的心脏。
「咚咚咚——」
有人敲门,我赶紧擦了把眼泪,慌乱地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。
「叶子尧是吧,你的磁共振结果出来了。」
看到医生惋惜的表情,我知道结果一定很糟糕。
「你之前出现的视线模糊,耳鸣,头疼这些状况,是因为脑内的瘤体过大压迫到神经导致的。」
「很抱歉的通知你,是恶性肿瘤,已经中晚期了,肿瘤的位置也很不好,手术都不一定能做,我们建议保守治疗,所以你赶紧联系一下家属吧。」
我颤抖着手结果报告。
「其他的外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,可以先去办理出院,这两天和家里人商讨一下后续的治疗方向吧,不要拖太久。」
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原因,我第一时间不是自怨自艾,而是给队里打报告。
我在电话里陈述了自己的病情,以及基本没有治愈可能的这件事,冷静得仿佛脑子里长瘤的不是自己。
处理完了所有事情,我拿着手机恍惚,身患绝症的人现在是不是应该和家人抱头痛哭。
我该找谁呢?
出轨的丈夫?已经有自己家庭的母亲?离异后再也没有见面的父亲?
手机的通讯录被我打开,关掉,再打开,可迟迟没有拨通沈宴的电话。
他说他马上就会回来。
我细细地审视着我的报告单.
这张薄薄的纸,在十七点四十二分,宣判了我的死亡。
命比纸薄。
神使鬼差得,我打开微博,就有一条林瑶的新动态刷出来。
是一张自拍,女孩穿着黑色的露骨睡衣,锁骨上的红痕星星点点,腰上怀有一只男人的手,男人空荡荡的无名指处有一圈泛白的勒痕,是长时间带过戒指的证明。
照片里的黑色睡衣是去年沈宴买给我的。
「我腹部有刀伤,穿着一点都不好看,算了吧。」
他再三恳求,还是被我拒绝了。
现在穿在这个肤若凝脂的女孩身上,确实比我穿合适很多。
图片附言:「老男人哄人的手段真是不一样,我腰都快断了,床都下不了,他还跟没事人一样。」
——发布于十七点四十二分。
我独自回了家,而沈宴,一夜未归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被电话吵醒了,是我的副队,
「叶子姐,你在休假,本来不应该打扰你的,实在是没有办法,上次你抓的那个嫌疑人,我们在一个宾馆里抓到他的弟弟徐虎,但是他携带了自爆炸弹,持有自制的枪械,手里还有人质,他说一定要见你,不然就撕票。」
我赶到的时候,拆弹专家、防爆组,以及各个安全单位全部到位,狙击手也已经就位。
但是嫌疑人是个非常有经验的犯罪分子,油盐不进,始终没有给到我们一丝一毫的营救和抓捕机会。
「让那个女警察上来!」林虎拿着枪抵着人质,神情狰狞地说道:「快点!让她一个人上来!否则我就开枪了。」
轻声跟我说,「他已经知道你就是上次行动的猎手,千万小心,还有你的身体……」
事态紧急,没时间寒暄,「没事,放心吧,注意看我消息。」
我缓步上楼,双手举起,不激怒歹徒。
「你别激动!我上来了!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好商量!」我大声地喊着。
像是命运在开玩笑,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营救的人质,
居然是我的丈夫和小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