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2
我听不清沈宴说了什么,只能看见他抬手轻轻地戳了戳女孩的小梨涡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从队里回到家的。
但是沈宴回来时,天色已经暗了,我正抱着膝蜷缩在沙发上。
他打开灯,看到放在门口的鞋子。
「阿尧,你怎么提前回来了?也不跟我说一声,我还准备明天再给你接风的。」
我怔怔地望着他。
目光缓缓地,像审视犯罪嫌疑人一般,一寸寸掠过他的脸,想找出一点与以往不一样的地方。
慌张、害怕、懊悔,什么都没有,他一切如常。
甚至嘴角微微上扬,眉毛不自觉的扬起,是发自内心高兴和欣喜的神情。
理智的分析告诉我,他的关切和心疼都是真的,真到我甚至怀疑下午在医院是我认错了人。
他看到我刘海下的绷带,瞳孔骤然紧缩。
「怎么还受伤了!是哪个不长眼的嫌疑人!」
他轻轻拂过我的额角,帮我理了理刘海,「怎么傻乎乎的看着我,不会被打傻了吧。」
我张了张嘴,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。
「老公,我好疼……」
额角缝针的疼根本不算什么,比这严重的伤我受得多了,可是沈宴在我心口捅的这一刀,带来的痛苦快要将我淹没。
沈宴看到我哭,一时间手忙脚乱,只能抱着我,一遍遍地说:
「我在呢,你告诉我谁欺负的你,我帮你揍他!」
我记得原来在去学校里受欺负时,他也会这么说。
那个那么为我着想的他去哪儿了呢?
就像他现在身上的那属于其他女人的香水味,都让过去所有的誓言变成了笑话。
那个说要保护我的人,终究伤我最深。
……
「你说说你,头都破了,怎么不叫我去队里接你啊——」
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最后一个字卡在他的喉咙里被斩断。
我死死掐着手心。
「你之前不是说最近的招标会很重要,我就没联系你。」
原以为,以我的心理素质,应该能很冷静地处理这些问题。可沈宴,这个从小一直保护我的人,终究是我的软肋。
他的睫毛像女孩子一样,又密又长,垂下来时,几乎能完全遮住眼底的情绪。
半响,他再抬起头时,眼里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与爱意,他轻轻地摸摸我的头发,边起身边说,「是啊,最近我可忙死了。不过不管再忙,只要你任务回来了,我还是要给你做接风宴的。」
他动作很快,四菜一汤端上餐桌,他帮我拉开椅子。
「希望尧尧每次出任务都能平平安安,顺顺利利。」
无数次在这张饭桌上,沈宴闭着眼睛,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前为我祈福的画面在我眼前重叠。
沈宴啊,我到底该拿你应该怎么办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