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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回复。
傅司言半个月来陆陆续续又发来不少消息。
我一个字都没看,全都扔进了垃圾箱。
周幼京的朋友圈却每日实时播报着她和傅司言在国外拍广告的日常。
「今天在雪地拍摄,司言哥哥怕我冷,硬是和广告商斡旋,将场景换成了室内,司言哥哥真man!」
「吃不惯西餐,司言哥哥给我做了一碗阳春面,下厨的男生怎么那么帅呀。」
「司言哥哥今天又夸我了,他说我像是一杯玫瑰味奶油微醺酒,但是我想说的是,会让你喝醉吗……」
一字一句,都像是特意写给我看的。
人心都是肉长的,曾经的恋人如今和别人如此亲密,我怎么可能不痛。
我拿着手机滑动着屏幕,不小心在马路上摔了一跤。
汽车的鸣笛声尖锐的响起,探出头的中年人朝我骂骂咧咧:「眼睛瞎,不看路的啊!」
手机这时叮咚一声,周幼京给我单独发了一条消息。
「淙淙姐,司言哥哥给你买了个礼物,但是我好喜欢就试穿了下,你不会介意吧?」
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,在傅司言还没有成名的时候,我挽着他的手臂在橱窗曾艳羡了许久。
但是我们那时拮据,连温饱都尚未解决。
傅司言曾说,等娶我那天就用买下这双高跟鞋作为婚鞋。
他在国外买了,却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让周幼京穿上了?
我忍着膝盖的疼痛站起来,脸色苍白的打了几个字回复。
「不要了,送你吧。」
傅司言,其实我多么想这一刻你打来电话解释。
但是,我死死握着手机,夜空中最后一颗星星散去。
你也没有给我来电。
直到周五的晚上,我按照惯例下班回家。
一进门,缤纷的礼花筒便在我头顶炸开。
「淙淙姐,生日快乐!」
周幼京端着一个巧克力蛋糕出来。
「司言哥哥跟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,我特意下了飞机就给你做了一个蛋糕。希望能给你一个惊喜!」
我第一时间看向傅司言。
他站在周幼京身侧也欣慰的和我对视,像是满心期待我的夸奖。
「本来工作还有些没做完,但提到你马上过生日了,幼京说什么也要提前赶回来。为了做这个蛋糕,更是差点把手割伤了。」
但我只瞥了一眼蛋糕,下一秒就将它摔向地面。
傅司言立马僵了:「淙淙你在干什么!」
「我不吃巧克力,你不是知道的吗?」
从前过生日,都是傅司言给我做的蛋糕。他知道我喜欢吃草莓,所以每个蛋糕都是草莓夹心,有一年他买的草莓不太新鲜。
我吃了一口,便被他扔掉重新做了。
「草莓不合口味就应该扔掉,淙淙值得最好的。」
但今年,不止人变了,连蛋糕口味也变了。
傅司言思索片刻,仿佛才想起来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,踌躇的想要打圆场。
「淙淙,反正你吃巧克力也不会过敏。这是幼京的一片心意,你也不至于将它摔了吧?」
「不就是一个草莓蛋糕吗?今年不吃又不死人。」
但我却突然失控,浑身颤抖,连声音都染了几分凄烈:「是的!就是一个草莓蛋糕!我不爱吃巧克力,就只要吃草莓蛋糕不可以吗!」
气氛凝固。
直到一声尖声打断:「是我的错!是我没注意到淙淙姐的喜好。」
周幼京泫然欲泣,蹲下身想要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。
糊掉的奶油黏稠而恶心。
傅司言心疼的制止了她的手。
「地上脏,别弄伤了手。」
他眸色沉沉,皱眉盯着我:
「淙淙,这次是你太任性了!你应该像幼京道歉!」
「我该道歉吗?」
我缓缓蹲下身,看着蛋糕上那用果酱写的数字。
笑着笑着,眼泪流了满脸。
「但是今年我已经是24,不是23了。」
「连我的年龄都写错,傅司言,我该向你们其中那位道歉呢?」